道成至尊得出這樣的結論也是合乎情理的。

因為蘇瞳自己並沒有動用黑紋秘術，看上去只是向鞭子註入仙力，它便開始自行攻擊。

之所以會有這樣的論斷，道成至尊事先詢問過道獸，世人只知道獸可以嗅出“道”的氣息，其實只有道成至尊知曉，除了“道”之外，秘術的某些規則在道獸眼中也有跡可尋。

但誰讓道獸已經被蘇瞳手上的黑環環迷住，而且她現在使用的黑紋秘法又是自己家鄉的特產？所以看上去老實的道獸，想都不想便憨厚地朝自己的主人搖了搖頭……

道成的話，三皇篤信，所以更多的好奇放在了蘇瞳的至寶身上，而非她本人。

此戰已無懸念，已變成蘇瞳一人的舞蹈。

她的動作輕盈曼妙，一切血腥可怕都被隱藏在了空間之手下，只有地面越來越多的落紅述說著東王宿命的蒼茫……

“下地獄去吧！”蘇瞳雙眸一縮，手上用力。

就在蘇瞳準備給予東王最後一擊的時候，一枚潔白仙玉卻突兀地擋在了鞭下，雖然立即便被骨鞭抽成了粉末，卻同時也卸除了它大部分的力道，為東王贏得了一絲殘喘之機。

嘭！

玉灰四溢，被揍得血肉模糊的東王如爛肉一樣從空間裂隙中滾了出來，渾身上下幾乎已找不到半塊好皮。

“嘶！”沒想到被打得這麽慘，所有仙人都倒吸冷氣，再看蘇瞳時目光都變了三分。

“好狠的女子。”

“不過只是君戰而已，勝就可了，何至於打成這樣，好像有著生死大仇一樣？”

“就是就是，別看此女長得秀氣，只怕也是心狠手辣的主！”看臺上議論聲嗡嗡直響，可惜這些為自己打抱不平的話，半死不活的東王一句也聽不清了。

“君戰只爭強弱，不分生死。”

白微大仙皇的力量突然籠罩於戰臺之上，雖然和煦溫柔，暗中卻蘊藏著強大的威嚴，令蘇瞳的手沈得無法再次擡起！

蘇瞳的眼縮了縮，沒想到白微大仙皇的出手這樣快，不過事已至此，她亦不能違逆仙皇的指令，不過她已在東王的身上悄悄留下了精神之絲，待封仙大典結束再尋他下落不遲！

今日她再也不是當年那個被東王追著殺的結丹小修士了。

“此戰蘇姓仙君得勝……”

白微大仙皇的聲音繼續回響於戰臺之上，其實不用她宣布，眾仙也看得出誰是贏家。只不過還未等艮山觀禮臺上諸人為同於出艮山的蘇瞳叫好之際，白微大仙皇的聲音便再一次震驚了世人！

“不過敗者與我有師徒之緣，這倪姓仙君……本皇帶走了。”

一條白綾從天而落，將血跡斑斑的東王卷起，徑直朝神曇飛去。

啪嗒啪嗒啪嗒……

四周都是下巴落地的聲音，誰都沒有想到事情竟然還會有這樣戲劇性的轉變？真仙五皇，每一位都是高不可攀的存在，縱九十九宇仙王數百，但他們之中的絕大多數人窮盡一生都無法突破王境的桎梏，若要成皇，必定得得到皇者的指點，所以被大仙皇納徒，可被視為無上的榮耀。

不管是多有名的仙王，無不打破頭想成為五皇弟子，但就算他們使出渾身解數，依舊極難得到大仙皇們的垂青，是以放眼真仙，能得皇者道統之修寥寥無幾。

然這一次不但是久不納徒的白微親自出聲，而且被她選中的……還是一個小小仙君！

許多仙王都從自己的王座上站起，嫉妒地打量著東王那張被蘇瞳抽爛了的臉。

越是羨慕這個走了狗屎運的仙君，大家便越同情蘇瞳的處境，猜想此刻她會不會後悔對倪君明下手太重？

白微大仙皇名聲在外，指點過的弟子皆叱詫一方仙土，說不定在她的悉心指教之下，倪君明很快便能一只手便能將蘇瞳打趴，到時候在封仙大典上出糗的仇，只怕真得以熱乎乎鮮血來清洗了……

糟糕！

蘇瞳心中大叫不好，驀然想起當初在花神宮對戰折林時紅衫王對自己提到過的那些傳言，白微大仙皇對自己舊徒折林的胡作非為震怒不已，所以立下了斬折林者必得重賞的誓言。

這一次見東王使用折林蟲傀，又奪舍其最後生機，一定是把他看成是為自己完成心願的人，所以令眼相待起來。

不能讓東王再逃……如果他真借大仙皇的力量再一次雄起，說不定下次會面，將成為自己的又一次生死大劫。

“我才是……”蘇瞳一躍而起，憤憤地伸手想抓住卷起東王的白綾。

但一股極強大的仙威立即將她狠狠朝後推去：“小丫頭，此乃君戰，適可而止！”

白微大仙皇的虛影幻化於她身前，饒是其他仙王，都沒有如此清晰地見過白微的容顏，她平素便藏身於神曇之中，世人只能看到她朦朧的側影，再加上頑疾在身，所以更經不得風雨，神秘隱居。

但這一刻，沖到蘇瞳面前的虛影，卻完美地覆制了白微大仙皇的五官氣質，令蘇瞳猛地一楞。

太美了……

她突然想起月君臉頰微紅的模樣。

白微大仙皇，的確擔得起真仙第一美人的稱號。她便是曇皇的靈，神秘幽玄，淒美中帶著令人無法抗拒的誘惑。

不但是男子，就連身為女子的她都在這個剎那神魂搖曳。

四目相接，不過電光火石，蘇瞳的心臟便狠狠地抽緊在一起，連幾乎要破口而出的那句：“我才是斬折林之人”都沒有說出，便雙膝一軟，馴服地拜倒在地……任白微大仙皇的白綾將東王迅速拉起。

“殺心太重，性子偏執，不分好歹，在這種重要的場合依舊沒有章法任性而為，看來此女沒有什麽上升空間。”雖然蘇瞳贏了比賽，但大多仙王，乃至四皇中的幾位都對她抱有這樣的偏見，並不十分看好她本人的前途。

“他們哪裏知道，那是與蘇瞳有著血海深仇的人？”君琰與對手的戰鬥業已結束，他楞楞地看著自己那正奔赴光明前程的“昔日之師”，心中百感交集。

今日之後，倪君明的身份將與自己和蘇瞳有著雲泥之別，看來這一次儲君之位是勢在必得，如若不然，東王便可以如撚死一只螞蟻一樣撚死他們二人。

看著長跪在地的蘇瞳，君琰心中煩躁不安，還以為她現在這副模樣，一定是深受打擊一時之間回不過神來。

君琰哪知，蘇瞳雖在發呆，但嘴角上卻掛著一抹荒誕的笑意。

啊……是很荒誕，就連蘇瞳自己都被自己剛才倏地生出的念頭給嚇呆了。

這麽美的白微難道不是與那俊美非凡的折林天生一對兒？

若是心痛傳承了折林道統的東王，為何要冷眼在旁看自己抽得他快死掉才懶洋洋地出手制止，為何在看東王時，眼底裏閃過了一道異樣的憎惡？

那個跟在八荒身後的幽靈，那個出重金尋找斬殺折林的嚴師……若換一個角度去理解，便會得出一個驚人的答案！

世上比憎惡更加執著永恒的……那是愛啊！

蘇瞳狠狠地打了一個寒顫，想到自己剛才若莽撞承認自己才是殺死折林的真兇將要承擔的後果，她忽然對將得到“大機緣”的東王充滿了好奇與期待。

祝他得償所願，一步登“天”吧！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在香風中悠悠轉醒，東王感覺自己已置身一片柔軟的花心之中，雖然身上的劇痛仍在，不過此間醉人的仙威卻令他完全忘卻自我。

低頭俯瞰，足下那是狂熱的眾仙，他們此刻看上去是那麽渺小而不值一提，他們雖然高叫著自己的名字，但那些聲音卻已不甚清晰。

再回頭，一雙如水般溫柔的眸正輕輕地打量自己。

東王的呼吸在這個剎那完全停滯。

縱他一生閱女無數，天生的好皮囊與好氣度令許多仙子自願獻身，但他還從來沒有見過其中哪人可以與眼前這位半臥於花榻上的女子相提並論……不不不，她們中最美好的，還不及這白衣美人的萬分之一！

她一定就是白微大仙皇！

“師傅在上，請受徒弟一拜！”

東王渾身顫抖，極聰明地先出聲跪地，心中除了成為仙皇弟子之外，又突兀地滋生出許多見不得人的骯臟奢望。

“真的是你，殺了我那孽徒？”白微一向都是很謹慎的人，她眼中藏著迫切，但聲音依舊不急不緩。

“下仙早就聽聞白微大仙皇的威名，渴望著為您奉獻自己的一切，只可惜下仙修為有限，無法為您分憂……不過也許正是我心中的這種執念，令下仙終於比別人幸運地找到了逆王折林的老巢。”感覺白微大仙皇心中還有抗拒，東王立即以“下仙”來稱呼自己，不要惹對方討厭才好，反正到最後一切好處都將落在他的口袋裏。

到時候什麽蘇瞳？什麽君琰？五分之一個真仙，都要在他的吼聲下顫抖！

知道自己的記憶也許會被查探，東王一早便抹除了自己在花神宮見蘇瞳與折林決戰的所有片段，只留下自己憑借蟲傀尋找折林老巢的種種……

反正這些都是真實的回憶，完全不需要篡改和潤色，足以證明自己的忠誠和成果。

－－－－－－題外話－－－－－－

上午帶小毛去上課了，也沒辦法改題外話…。我已經對自己對數字的敏感性無語了，明明我曾經也當過數學課代表的說…掩面。現在數字老師大概都不想見我了。

四點……四點，四點二更是標準配制…以後看到毛毛又寫錯了，請鄙視並無視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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